舒宿本是不搭理她的,走了两步忽的扭头又回来了。少年衣裳湿了大半,身上沾了雨露杂草却还是混不在意,青涩而又真诚,“这后园里住的姑娘就是未来的花魁娘子吗?她叫什么?”

    琴娘笑了,已经有了年纪的人却还是风韵犹存,半点不输惬玉楼里的妙龄少女们,“瞧小少爷这话说的,章台选还未举办,奴家又如何能得知花魁的名字?”

    小玉楼和惬玉楼中间是有一大片的竹林隔开的,甚至很多来惬玉楼的客人都不知道那一片似乎走不到尽头的湘妃林后面其实还有一处秘密的地方。

    但舒谈不是一样,他身为皇族,又混迹花楼酒楼日久,上上下下什么轶闻杂谈都知道些。

    知道竹林之后的这个园子里,藏着人。

    于是撑着伞过来帮着自己这金贵的弟弟和琴娘打哈哈说:“看你说的,若不是惬玉楼的花魁那还叫花魁吗?”

    惬玉楼内若非藏了一位倾城绝色又如何会大张旗鼓的选什么章台选?

    众所周知,不是章台选选出了花魁,而是惬玉楼找到了足以担任花魁这个名头的女子,所以才举办了章台选。

    “你便把那女子闺名稍作透露,算我们欠你个人情?”舒谈大大咧咧的道:“你今儿行个方便,来日好处多着呢!”

    舒谈是皇室宗亲这种事情京都各大花街柳巷那个老鸨子不知道?他的堂弟又会是什么普通人吗?何况这位爷还那么供着护着这小堂弟。面对这样的诱惑即便是琴娘也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笑着摇头,面露难色,“今日小少爷偷偷爬墙已经是坏了楼里的规矩了,好小爷,别叫琴娘难做。”

    舒宿从来不为难女子,便道算了。

    总能知道的,那个女子,他总能知道的。

    一群人簇拥着舒宿,舒宿捧着那支玉簪花回了雅间。

    雲舒还不知道,自己连个面都没露便已经在外狠狠的扬了一把艳名。不出几日,京城便开始疯传即将出任惬玉楼新任花魁娘子的那位姑娘是人间罕见的绝色。某位贵公子只是在墙头遥遥一眼便已经失了一颗心。

    雲舒还浑然不知,但宝娘琴娘都已经快要乐疯了。花魁还没选出,艳名便已经如此顺利的流传出去了。这样的事情对惬玉楼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宝娘得意,更是把小玉楼里的雲舒保护的严严实实,决计不叫人提前发现一点她的踪迹。

    这样的话是一点也不可能传到小玉楼雲舒的耳朵里的,但无双能知道,小玉楼的丫鬟们也能知道。雲舒的美是有目共睹的,可无双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的扬名。一时之间说不上是羡慕嫉妒还是可怜可惜。

    这样的女子,本不该流落在秦楼楚馆这种地方的。

    她该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再生上一二可爱的孩子;或者随她自己的心意而活。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在这青楼里卖笑为生。

    雲舒见她心不在焉,拍拍她的肩膀,“无双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是觉得她朽木一般不堪雕琢?所以发愁?

    “哎呀好啦,我知道是我偷懒了,我错了行不行?别生气了。”雲舒喜欢她,不想她被她连累,也不愿她愁容满面。

    无双笑了,“原来你偷懒了,这可是不打自招了。”

    她娇俏的眨了下眼睛,灵动之中还透着那么几分的狡黠,“说,该怎么罚你!”

    雲舒恍然大悟,“好呀,原来你在炸我。”

    “不炸你一下怎么要你主动承认自己偷偷的偷懒了。”无双点着她的鼻子,笑道:“我要罚你。快自觉点,说说我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