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贺轻轻拥抱他,用极低的声音说:“老师,战争就要开始了,他们都不相信你。在曰本没有人值得你信任,去找那个男人,他还活着,他知道一切。”

    昂热默默点头。

    “老师说的道理,我现在懂了。”犬山贺说着,嘴角淌出血来。

    人要多少年才能明白老师跟你讲的道理?也许是课堂上的一瞬间,也许是一生。

    昂热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在他身上扫视,他不确定对方刚才有没有受伤。

    顾谶看着本该是老眼昏花,此时却闪过狡黠的犬山贺,想说真不愧是风俗业的老瓢把子,演技浑然天成,鬼主意说来就来。

    --这老小子当然没有受伤,而是咬破了之前被刀背砸过后,嘴里起的血泡。

    “我是想演一场戏。”犬山贺像没有骨头一样挂在昂热身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样,我这些年的经纪人也不是白当的吧?老师你是不是被我骗过了?”

    “是被骗过了。”昂热额角青筋跳了跳,很想像当年那样抽他一顿,“阿贺,好好活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来卡塞尔学院表演。”

    “……”犬山贺。

    一提到卡塞尔学院,他脑海中立马出现了守夜人捏裆提胯的身影,而一想到那个著名骚货,他赶紧向一旁的顾谶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顾谶略一沉吟,朝角落里还蒙着的长谷川义隆喊道:“还愣着干嘛,犬山家主快不行了!”

    长谷川义隆猛地一激灵,手足无措地朝门外大喊:“医生,快请医生来!”

    “老师,保重。”犬山贺目光炯然深切。

    昂热忽然明白了,就像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跟犬山贺谈判,对方也不是要跟他谈判。

    虽然对暴君般的老师怀着怨念,但犬山贺自始至终都还把他看作老师。

    犬山贺是在警告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危险正在逼近,即便以他的地位仍无法洞悉一切。

    而且他的身边耳目遍布,蛇岐八家再无可信之人。

    ……

    劳斯莱斯轿车飞驰而来,甩尾停在玉藻前门口。

    雪亮的车灯照着熟铜大门,后面跟随的车队迅速在周围停下。

    黑衣人从车内蜂拥而出,围绕劳斯莱斯组成人墙,眼神警惕而锐利。

    附近的人都听见了玉藻前里的枪声,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两道身影走了出来,前边一个提着沉重的皮箱,后边那个双手自然贴着裤线,他们迎面而来,车灯将他们照成耀眼的白色,浓烈的沉默就像静寂的富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