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再打过去就一直提醒占线了。

    但词里没那么容易放弃。

    寒冬里,满眼是漫无边际的白,朴实的高速公路同样看不到尽头,枯燥、单调,充斥着整条遥远的路途。

    行驶过程中是禁止接打电话的。

    戚庭问困倦得很,右满舵,将载重15吨的土方车开进服务区停车场,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谢谢。”

    听筒里传来了她的声音,几乎脱口而出,仿佛生怕他挂断似的……

    工作时间还没到,词里站在离办公室很远的走廊窗下给他打电话。窗子虚掩着,窗边有一条小缝,碎落的雪花顺着缝隙漂浮着涌进了温暖的高楼,在窗台上迅速融成了水。

    她指尖沾着雪水,无意识地用在窗台上描绘着什么,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惜残缺着不太完整。

    戚庭问眸光晦暗,解开安全带,将车子熄火,别开脸看窗外。

    车外面有些吵,十几辆土方车轰隆隆地驶入服务区,动力强劲的车轮狂野地压过雪堆溅起一层层飞雪,司机们隔着车窗聊着天。

    他清了清嗓子问。

    “谢什么。”

    “谢谢你捡到我的暂住证,还帮我寄回来。”

    “不是我捡的,我朋友发现的。”

    戚庭问住在海兰泡,室友金宇在海兰泡开出租车,港口和市中心是出租车最经常出没的地方,上周恰巧苏词里预约了金宇的车,把暂住证落在了他车里。

    她叫车的时候金宇跟她通过电话,手机号码查得到,暂住证上又记录了她的现住址和身份信息。寄国际快递需要填写寄件人真实姓名和身份信息,金宇证件刚弄丢了,于是借用了戚庭问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词里轻轻地“唔”了一声,也没有多问,对于她能再联系上他这事儿她已经很意外了。

    “你现在在哪儿生活?工作忙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不小心遗落的暂住证,那说不定上一次的见面就成了永别。

    “海兰泡。忙。”

    “你前后帮了我两次,于情于理,我想请你吃顿饭。”

    “你跟我?还有必要往来吗?”他以为他目前的态度和立场已经在上一次见面时表明地很清楚了,“不要再联系,我不想见你。”

    “你是不是心虚呀……”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