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三个瞬间,第一个是洗碗,第二个是洗碗,第三个还是洗碗。

    易寒正在毫不吝啬地展示他的魅力,我坐在门槛上看着他挺秀的背影,半天挪不开眼。忍不住小跑过去,趴在他背后搂住他的腰,脸在他背上蹭来蹭去。

    易寒回头瞥我一眼,问道:“怎么了?”

    “三师兄……”我磨磨蹭蹭半天,支吾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成亲?”

    转过身,易寒用湿漉漉的手捏我的脸:“怎么了,怕我吃饭不给钱?”

    我挪开眼欣赏满院的花花草草,不自然道:“当然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易寒笑而不语,转过身去继续洗碗。

    我有些挫败地挠挠头,觉得心情很不安。

    自从那啥啥以后,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和易寒就像一对寻常的小夫妻一样,过着平淡安稳的生活。就连那陈恙都私下里悄悄问我什么时候成亲,他好先攒点包红包的礼钱,可易寒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提都不提一句。

    我觉得这事不应该我先开口,显得我这姑娘家太不矜持了。不过照目前这发展趋势来看,易寒很有可能是那种闲云野鹤的心态,什么名分之类都好比浮云,有或没有都无所谓。其实我也不是在意那个名分,成亲不过是个仪式罢了,只是我忍不住纠结,怀疑他不想和我举行那个仪式,是不是因为他心理并没有原谅我?

    正在我满腹惆怅的时候,却听易寒头也不回地说道:“再等几天吧,还没准备好。”

    语气很轻,却隐含着笑意。

    那一瞬间,我的眼前开满烟花,福至心灵。

    想起那些话本传奇里的桥段:男主角为了给女主角一个天大的惊喜,常常会暗中策划筹谋很多事,面上却不肯表露出分毫。等到惊喜出现的时候,女主角一定会欢喜感动地流下幸福的泪水,从此和男主角在一起恩爱缠绵直到终老。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易寒他一定是准备给我一个惊喜。我忍不住雀跃起来,又不能问他是什么,所以只能拼命忍耐。

    这一忍就又过去半个月,我忍不住开始惦念彻儿和长云他们,于是试探着跟易寒开口:若没什么事,不如我先回家去等着他?易寒当即答应了,弄得我心下好不失落。不过话已出口,难道还要赖着不走不成?翌日我就收拾包袱回家了。

    彻儿看到我时,正坐在小板凳上啃西瓜。乌溜溜的小眼睛一转就浮起层层水波,西瓜一扔就朝我跑来,抱着我的脖子嗷嗷大哭,黏糊糊的西瓜汁抹了我一身。

    长云听到彻儿哭了,跑出来看,见到我高兴坏了,抓着我问东问西。我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跑出去嫁人,结果没嫁出去?太窘了。

    不过回到家果然心情好,长秀巴拉巴拉地跟我汇报着我不在的这些天,她们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就差把一天上几次茅厕都告诉我了。不过讲到杜先生帮她们修烟囱的时候,小丫头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上,八成杜先生已经取得重大进展。

    每日卖面收摊,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从前,平淡的生活一日又一日。我每天都在期盼易寒到来,然后又每天都失望。长云长秀问我,不是去商州找易寒了吗,为什么我回来了,他没来?于是乎常常就看到我和彻儿一大一小并排坐在大门口,望夫石似的盯着村口,只是他在等陆老头,而我等的人是易寒。

    只是彻儿比我运气好,隔不几天就能看到陆老头提着一堆好吃的来看他。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是,陆老头对易寒二字提也不提,好像根本没有那回事一样。弄得我十分无奈,好几次想跟他打探口风,却被他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

    荷塘里接连到天边的荷花已经开得火一样红的时候,易寒终于来了。我看着停在门口那两辆辎重不轻的马车,有些发蒙。陈恙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笑着跟我打招呼:“嫂子好啊,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自来熟地跨进门槛,他靠在门板上朝我挤眼:“我家公子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万一被你欺负了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地望向易寒,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