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他一说梦话,我便听出来是真契话,”赵临尧表情有些苦涩,“我自己都没想到。”
路蕴说:“那细作,说的是什么?”
赵临尧一愣,正色说道:“‘去的人死了’。”
路蕴陷入了沉思,她并未打算从梦中呓语里挖掘出什么,只是这句话实在怪异。
赵临尧接着回忆:“后来他又说了些,我听清了几句,分别是‘快去死’,‘很快了’,还有一句真契那边的俗语,我不清楚该怎么翻译,意思大概类似于我们说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算了吧,不要再想了,”路蕴说道,“别去回忆那些了。”
“对了,”路蕴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过一会儿再去找搜查那个民居的禁军一次,我猜想那里一定有密道,只是你们都没有发现。他藏着的东西,一定远不止你所搜查到的这些。”
赵临尧认真地点头。
路蕴不自觉地便开始思索起来:“只是不知他如何与真契联系……不知此人在京城潜伏多久,到底传递了多少信息……希望他能在诏狱里交代干净……”
“殿下,别再费神了,”赵临尧温声说,把路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您该好好休息了。”
路蕴低低地笑了笑:“赵侍卫,你越来越像红琴了。”
赵临尧脸上浮现出一些无奈。
路蕴合上眼,轻轻地说:“我觉得很累,很疲惫,只是睡不着。”
赵临尧握住她的手,为她暖着:“那也休息一会吧。”
窗外日头高悬,赵临尧为她拉上床帘,路蕴的床帘分了两层,一层轻薄,一层厚重,平常夜里也只拉薄的那一层,现在赵临尧把厚的也拉上了,把阳光遮在了外面,想让路蕴好好休息。
路蕴翻了个身,向外侧躺着,对赵临尧说:“上来。”
赵临尧愣住了。
路蕴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赵临尧终于回过神来,干脆利落地脱了外衫,只留下柔软的白色中衣。路蕴往里边挪了一些,好让赵临尧能够躺下。
厚重的床帘隔出了这一昏暗的小天地,赵临尧僵硬地躺在床上,路蕴头微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了赵临尧边上。
她听着身边人有力的心跳,轻声说:“休息吧。”
赵临尧无奈地说:“殿下,你还真当我是柳下惠啊。”
路蕴轻笑一声。
到如今他们除了接吻,便再也没有更亲密的接触,赵临尧有时候会觉得只是还不到时候,有时候会悲观地想,大概再也不会有了。
但不管怎样,赵临尧今日还真的只能当柳下惠了,两人就这样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丝毫暧昧气氛,却满是温馨,让人感觉安心无比。路蕴很快陷入了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