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工地的主力还是人工

    没有搅拌机,混凝土需要人工搅拌;没有吊车,砖头需要人力搬、挑;没有安全防护网,人身安全只能靠自己自觉。

    地上的碎砖头,破木板,废铁钉等到处都是。

    一大早,大家都光着膀子,甚至只穿一条小裤衩站在自家门口漱口,说说笑笑。

    出门在外,大家很自觉地有一个抱团心态,对于从同一个地方来的或多或少会有几分信任。对同说粤语的,多几分亲切,对于外地话更多的是警惕。

    这个工地很多人都是从宝阳镇来的,一个介绍一个,一个带一个,陆陆续续的就好几十人。小小的团体抱成一团,别人也不敢轻易欺负。

    其中好几个是大唐农场出来的。

    大家听到陈白羽兄妹几个昨晚到了,纷纷过来。

    有人问怎么来的?坐车怎么样?如果安全,明年也让自己的孩子过来。孩子留在家里,一年只见一次,实在太少了。

    有时候,孩子学坏了,家长还稀里糊涂的。

    有人问家里的老人好不好?现在不经交通不便,通讯更不便。一封信,兜兜转转,大半个月才能到,而老人也习惯报喜不报忧,要真有什么事,黄花菜都凉了。

    就好像喜堂叔,最后不也没有赶上三叔公的丧礼?

    老实憨厚的阿爸站在一旁,努力的想要插话谈谈自己儿子考上大学,女儿考上市一中的事,但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没能插上话。

    直到开始上工了,阿爸也没能告诉别人他家有两个读书种。

    陈白羽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

    阿爸阿妈快要回来吃午饭了。

    12点的太阳火辣辣的,旁边的水泥地更是滚烫滚烫的。

    陈白羽远远的看着工地的方向,很多壮汉正站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竹排上砌砖,光着膀子,皮肤黝黑黝黑的,被太阳晒的火红火红。

    陈白羽一眼就看到戴着安全帽的阿爸,那汗水大滴大滴落下。

    砌砖,然后抬起手臂擦擦汗。

    双手要脏,只能用手臂擦。

    陈白羽眼眶一酸,眼泪瞬间落下。

    眼泪滴落在水泥地上,瞬间被蒸发,消失无影。

    吸吸鼻子,开始做饭。

    相对于没用的眼泪,陈白羽更想用自己的双手力所能及的给爸妈减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