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应该有些伤心和愤怒？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今天的场合她离开的确是有些过分，可她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冲动，毕竟冲动的人只有一个就够了。
宁芷沉微微眯了眯眼，秦如是一向理智从容，她不觉得她是不分场合死缠烂打的那种人。
如她所想，台上的女生大喊一声后素气的弯唇笑了，她把话筒抵在唇边，像是磕阖着清晨雾水，弥漫香烟的嗓音再次响起，内容却是与温温柔柔的语调全然不同：
“宁芷沉，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不穿婚纱？”
？？？
满座宾客瞬时哗然，坐在座上看戏。
谁都瞧出来这是要追究呢！
当众下了宁家的面子，她秦如是可真是铁打的胆子。
程母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与她如出一辙的宁芷沉被问住了，她有些迟疑的侧头，解释的话却说不出口。
订婚礼之前两人曾相伴定制服装，秦如是明显喜好她穿上长裙，可宁芷沉把持宁家数年，对这类梦幻般的小姑娘喜欢的物件并不是很在意。
她温柔拒绝了秦如是的建议，当时女生有些落寞，可也大度的没有表示什么，这件事已经过去，她现在提起来是想干什么？
宁芷沉蹙眉，细长又稍有些锐利的眉梢高挑至额角，她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个样子已然是濒临不满。
程叔在一侧看着，立时打着憨憨道：“大小姐莫怪，这种时候被打断，秦小姐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只是有些幼稚了些，以后大了，就不会如此了。”
他嘴角一开一合，就是不看口型秦如是都能猜出来说了些什么，无所谓是些她年纪小，还有些不合时宜的玩闹。
她冷笑了一声，宁芷沉那张松动下来的脸辅一听到这声嘲讽的冷笑再次绷了起来。
她神色锐利，像是利剑一般射向台上，眼中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手臂轻轻挥了两下，华顺的丝绸轻轻荡起，最后顺着力道落下。
“程叔，你留下处理这件事。”
“别叫母亲过多插手。”
宁芷沉冷声说道。
她嗓音是偏向暖调，哪怕现在压抑着轻薄的怒火亦是温和好听的，旁人兴许还察觉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在她身边的人却是一下听出来不对，一个个绷紧了皮。
当众质问她为什么不穿婚纱，而后又大逆不道朝着人一声冷笑，头一次在人前伸出爪子的秦如是好似给他们当头喝棒，回过神来的宁夫人更是怒不可遏。
宁芷沉她是管不了了，可她宁家的女儿，绝对不容许有人这样当众下脸！
宁芷沉早已料定程母不会善罢甘休，可秦如是是她未来的妻子，如成程诃所说现在稚嫩了点，脾气有些大，可若是宁母插手才会搅得鸡犬不宁，届时事情必定会闹得更大。
两行保镖自后台而上，秦如是看到了，也看到了宁芷沉转身就要离去的身影，分明是个温柔的人，却是温柔到绝情。
不，也可能只是单纯从来没把她放在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