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中原最繁华的城市,在这繁华的城市正中央,原地起了一座山,坐北朝南,名唤南秋山。

    南秋山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少见烟火气,半山腰上是供权贵们打猎的野生猎场,大雨过后空气清冽,人往山上一戳,眨眼间,只觉整个肺都干净了。

    再往上,到了山顶,有一座占地近十亩的大宅子——宅子并非普通的商客住店,它还有一大特色,后院囊括了大大小小几十池泉眼,池眼数十年如一日地往外哧溜着热气腾腾的温泉。

    “老板娘,给我们开一个大池。”宫行洲大步走进门,将一锭银子放在掌柜台上。

    大堂里没点烛火,借着窗户大开的自然光,山巅的水雾气飘了进来,装横是以深色红木为主调,白瓷花瓶里插\着暗黄色兰花,一位带着面纱的素服姑娘坐在角落,悠闲地信手拨弄古琴,弦音悠远,颇有一番禅意。

    “好嘞。”老板娘收了银子,开始钦点还有哪些房间是剩下的,“客官,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宫行洲撑着脑袋想了想:“稍微偏点吧,免得闹腾。”

    “闹腾是不会的,我们木板厚,每间房都很安静。”老板娘手指十分灵活,手中算盘打得响亮,“公子,你还有几惯余钱,是我找您还是要点别的?”

    宫行洲:“看着余钱给我温几壶酒吧。”

    老板娘:“好嘞,温酒要哪……”

    “不准给他酒。”

    话音未落,老板娘又听见另一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分明是位少年嗓音,语气顿挫间却像个大人似的。

    老板娘抬头一瞧,方才光线太暗,这少年又一袭黑衣,被身前人挡去了大半身影,她并未瞧见来人,直至出声,才知客人有两位。

    老板娘纳闷了——一个要酒,一个不准要,这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宫行洲也不发声,继续保持着撑下巴的姿势,眼梢间带着些许兴致。

    他是故意的!

    班鸠看在眼里,心中叹一口气,:“师兄,昨天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

    “我跟你来南秋山,其他事情听我的,你不许作妖。”

    “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宫行洲对老板娘摆摆手,“听我师弟的,酒不要了。”

    老板娘年过不惑之年,膝下儿女都长成人了,各自也都成家立业,外加来来往往旅客无数,见识广,在看见宫行洲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盯着身后人时,她立马懂得该听谁的话。

    可到手的几贯钱飞了又心疼,她一边引着宫行洲二人往里面走,一边介绍道;“要不喝米酒吧,米酒不醉人,还是甜的,小姑娘们都能喝,我再送你们一碟茶点。”

    宫行洲笑问:“小班鸠,意下如何?”

    班鸠总觉得方才被大师兄占了便宜,但具体是哪儿又说不上:“……嗯。”

    宅子越往里走,山间露水气越重。